美國藝術(shù)家畫的中國民眾歡迎援華美軍飛機油畫。
1939年至1940年間，日本空軍共出動29次625架次，轟炸滇越鐵路和沿線的車站、城鎮(zhèn)、村莊，企圖摧毀這條國際運輸補給線。滇越鐵路上的人字橋、白寨大橋等建于崇山峻嶺中，云霧彌漫，日寇飛機難以低空轟炸，才幸免于難。1940年6月，法國貝當政府向德國侵略者投降，不久即將越南權(quán)利拱手讓給日寇。1940年9月，日軍在越南海防登陸后，長驅(qū)直入河內(nèi)，企圖通過滇越鐵路線和紅河水運航道占領(lǐng)滇南，進攻昆明。為此，中國軍隊緊急布防，開始了長達5年的滇南保衛(wèi)戰(zhàn)。
中越邊境地形復(fù)雜，邊境線較長，為防止日寇從金平、綠春、江城方向入侵滇南，紅河南岸大大小小的土司、頭人，建立了“土司抗日聯(lián)合軍”，總司令部設(shè)在元陽猛弄土司府（今元陽縣攀枝花鄉(xiāng)）。盧漢將軍任命白日新土司為總司令，并授予中將軍銜。總司令部下面設(shè)10個司令部，分別由10個勢力較大的土司頭人擔任司令，均授予上校軍銜；司令下面設(shè)若干隊長，均授予上尉軍銜。1941年初，土司抗日聯(lián)合軍總兵力共2萬人，與滇南作戰(zhàn)軍共同結(jié)成銅墻鐵壁，御敵于國門之外。
盧漢將軍命令，各土司武裝在進行防衛(wèi)的同時，一旦發(fā)現(xiàn)美軍飛行員，要全力營救，給予貴賓優(yōu)待、特級護理，并安全護送到蒙自第一集團總司令部。各土司部隊的信差兵用“雞毛火炭信”把這一命令傳達至滇南的村村寨寨，為營救美軍飛行員做好了充分準備。
1942年夏季的一天，美國空軍的一架轟炸機在執(zhí)行轟炸任務(wù)的返航途中，突然天氣變化遭遇暴雨雷電而墜落，7名美軍飛行員跳傘降落在紅河南岸的茫茫原始森林中苦熬待救，被幾個哈尼族獵人發(fā)現(xiàn)后就火速向納更土司府（今元陽縣上新城鄉(xiāng)）龍建乾司令官報告。龍司令聽完報告后判斷說：“一定是美軍飛行員落難了，我們趕緊組織兵馬去營救！”同時，他派信差到稿吾土司（今元陽縣下新城鄉(xiāng)）通知弟弟龍鵬程也派出兵馬前往營救。
兩隊人馬火速趕往出事地點，7名美軍飛行員看見土司兵到來，立即掏出手槍，嘰里呱啦說話。經(jīng)過土司官兵連比帶劃解釋，美軍飛行員終于明白情況，雙方馬上互相擁抱。土司兵用滑竿抬著這7個疲憊不堪的美軍飛行員來到了納更土司府，龍建乾設(shè)雞宴款待了他們。在龍建乾、龍鵬程兩位司令官的精心照顧下，7位美軍飛行員經(jīng)過兩天的調(diào)養(yǎng)，體能完全恢復(fù)。龍建乾司令挑選了10匹好馬，與7名飛行員一起，一人一騎，有兩匹是預(yù)備馬，率100名土司兵，護送美軍飛行員前往蒙自。經(jīng)過3天跋涉，終于把7位美國飛行員護送到第一集團軍總司令部。盧漢將軍對龍建乾、龍鵬程兩位土司給予特別嘉獎，各獎黃金10兩，機槍4挺，步槍100支，并叮囑他們要守好邊境，不準一個日本鬼子踏破山門！
1943年春的一天，一架從昆明巫家壩機場起飛執(zhí)行任務(wù)的美軍戰(zhàn)斗機，在沿紅河上空返航途中，由于機械事故迫降于瓦渣土司府領(lǐng)地（今紅河縣甲寅鄉(xiāng)）的河邊沙灘上。土司抗日聯(lián)合軍上尉大隊長傣族刀玉光率部火速趕到，只見兩位美軍飛行員睡在飛機旁的沙灘上束手無策。因語言不通，刀玉光就命令士兵守護兩位飛行員和飛機，同時派出信差兵用“雞毛火炭信”飛快跑到瓦渣土司府報告。瓦渣土司司令官普國棟立即派出騎兵隊去接美國飛行員。普國棟熱情款待兩位美軍飛行員，還派人到迤薩大地主楊家接來了兩位大學(xué)生來當翻譯。經(jīng)過一番交流后，才知道美軍飛機是因燃油耗盡而迫降。普國棟立即派出馬隊，日夜兼程趕到蒙自機場，運回五馱燃油，同時，普國棟派出100位勞力，按照美軍飛行員的要求，在河邊沙灘上趕修出一條簡易的飛機跑道。美軍飛行員駕機起飛前，普國棟等土司、頭人前來送行。為了感激土司抗日聯(lián)合軍的營救之恩，兩位美軍飛行員把飛行皮衣送給普國棟作紀念，才含著熱淚駕機飛去。
1944年初的一天，日寇飛機從河內(nèi)空軍基地起飛，轟炸昆明、蒙自、開遠、個舊、建水等居民區(qū)，美軍空軍派出戰(zhàn)斗機群在越南北方阻擊，其中一架美軍飛機在奠邊府上空被日機擊中，美軍飛行員跳傘降落在越南邊境萊州一帶的傣族聚居區(qū)。為了防止日寇搜捕隊抓到美軍飛行員，蒙自第一集團軍總司令部電令猛喇土寨長（今金平縣猛拉鄉(xiāng)）上尉大隊長刀家柱火速營救。刀家柱頭人親率一隊人馬，化裝成傣族獵人，扛著獵槍，牽著幾只獵狗，渡過金水河去尋找美軍飛行員。同時，日寇搜捕隊也強迫越南的傣族百姓一起尋找美軍飛行員。刀家柱頭人用傣族話向越方傣族群眾說：“要保護好美國朋友，如果發(fā)現(xiàn)了美軍飛行員要把他隱藏好，絕不能交給日本鬼子。否則，我刀大頭人不饒叛徒一家人的小命！”經(jīng)過中越兩國傣族邊民三天三夜的搜尋，在山洞里發(fā)現(xiàn)了美國飛行員。在刀家柱的護衛(wèi)下，美國飛行員化裝成傣族獵人，和刀家柱的救援隊一起繞過日軍哨卡，安全回到中國。刀家柱又親率一隊人馬，把美軍飛行員送到蒙自第一集團軍司令部。刀家柱上尉因此晉升為上校，并獲得一枚勛章和5兩黃金。
王家彬（作者單位：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地方志辦公室）
